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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 see you.

【赏升】AB面(1)

殷赏


  得知他身份后,我如释重负,但这过程缓慢,当下无法感受,仍觉受到欺骗,我当时想,这只是以一种堂而皇之的方式来伤害他人,结果是无差别的。

 

  毕竟“我们有我们的守则”这话实在蛮横霸道,气极之下,我驳了一句后马上离开,事后也浑忘说过什么话。


  这几个月来,将他的一切忘掉变成一种下意识的保护机制。回避有关他的问题,也不全然是回避,大多数时候,我也无法回答这些问题,因为对他了解甚少。

 

  他踪迹全无,缩在龟壳里怎么也不出来,有日和包国仁在大排档喝酒,喝得有些醉,我自然就多骂了余家升几句。他说,既然余sir躲在龟壳里不出来,那肯定要踢一脚。我当时脑子发热,竟肯定了这个说法,醒来后却忘了个大半。

 

  没过两天,包国仁拿了个烂计划来,并宣称已号召了整个潮的人做戏。我说,为我这么兴师动众,不太好。他则说大家也想趁这个机会“打击报复”而已,让我别多心。包国仁少有地说服了我,为更显逼真,我还贡献出了自己的人脉。

 

  从前与余家升关系正常时,私下聊天带着插科打诨的意味,我们暗地里抢着占上风,后来他却总喜欢服软。这场精心策划的大戏结局却是针锋相对的不欢而散,我没服软,他也一样,但我得到笃定答案后自然没有遗憾,亦不后悔。

 

  过两天,在走廊同他打照面时,我消了气,能扯出笑容然后再如骂人一样喊出“余sir”了。

 

  他叫了句“老总”,语气轻快,看起来更是精神饱满,像回到从前那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模样,笑起的酒窝又藏着什么弯弯绕,我才发现:自己仍能对他产生巨大的好奇心。

 

  接着他问我是否吃早餐。本来打算去公司解决,估算时间的同时,他又提议等下送我上班,盛情难却,我再推也没道理。

 

  我吃着蛋治,看他坐在对面,将一包糖分半,倒入我们各自的咖啡里,搅拌,再递给我,就如从前那样。余家升十分自如地使用沉默,这份无言却让我坐立难安。

 

  先沉不住气的自然是我,问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。他不慌不忙,笑得诡异,我过了片刻,才意识到这是在他身上极少能见到的扭捏。

 

  他说,既然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告白,出了大洋相,现在你怎么也该表个态吧。

 

  我说,曾经也不是不想放弃,但奇怪的是在火苗即将熄灭时却总有某个契机使其复燃,于是莫名其妙延续至今。听我说完后,他怔了一下,复而露出两粒酒窝。

 

  从前很少留意他看我的眼神,后来则是愈发失去对望的勇气,所以只能从余光捕捉似有若无的幻梦,现在却清晰起来,才发觉他的眼里盛满了毫无遮掩的爱意。

 

  若是从前,他鼓起勇气用这眼神直视我,我又有同样勇气回望他,我想,自己大概早就缴械投降。

 

  被他看得久了,我不好意思起来,把话题转到别处,问他警校工作如何。意料之外的是他答得完整,像是生怕我错过任何微小的信息。其中对我最重要的是:他要搬回来了。

 


 

 

 

余家升

 

  搬回家后我负责起接送老总和乐儿上班下班的任务。

 

  我还常叫她老总,习惯使然,被Helen提醒后,才觉得的确有失亲昵,有天改口叫了声赏,她也没反应过来,搞得我很尴尬,只能又叫回老总。

 

  严格意义上来说,老总仍不是我女友,我想过以各种更加浪漫的形式开口,最终还是在家里吃饭时问她是否愿意与我拍拖。


  她的回答是再给她一些时间。她没指明多余时间的用途,出于逃避心理,我也不敢再问下去。我想她大概仍需一些时间放下过往,放下我对她造成的不可挽回的伤痛。

 

  回到她身边,才有被原谅的机会,如果我躲着一辈子不出来,大概只会被她憎恨,或更糟,落得个被遗忘的下场。这道理对于其他人也是如此。

 

  有日我将旧电话充了电重启,给大哥发了条钓鱼的邀约,也不知他是否看到,带上设备在约定的场地撑好杆。

 

  一个钟头过后,不再抱他会来的期望,正准备收杆,谁知他大包小包地出现,一路跑过来,仿佛多年前那个毛躁的长发小子。

 

  大哥埋怨交通状况过后,一边架设备,一边指责我实在不够义气,这么久没个踪影,发了封email就以为溜之大吉,他把我们周围认识的人事物的变化提了个遍,但没有提Tina,也没提那件案子。聊完近况后,我说对不起,显得有点突兀,他拿斜眼看我,好似我刚刚说出了一句特别蠢的话。

  

  痴线。他说完,将线抛了出去,浮标咻的一声划过初春的蔚蓝色天际,直挺挺地戳在水上。

 

  大哥接着问起我和老总的关系,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形容,只能说我在努力补救,她也在努力让自己原谅我。

 

  他说,赏早就原谅了你,不然不会容你介入她的生活,她现在只是在与自己的骄傲和解。他看出我疑惑,又补充,其实,现在的殷赏你比我更了解,只是旁观者清。

 

  我想我们都需时间,幸而来日方长。

 

  与大哥吃完饭,道别过后,我回了家,但先敲开她的家门。Helen和George也在,不过是赏来应的门,开门见我,就笑着问要不要吃水果,刚切好。

 

  暖流缓慢的脊柱涌动而遍及全身,突然地,我有着想吻她的冲动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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