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高启强|陈书婷】一线之间
*婚后三年多
*有🚗但不多,属于求🚗的人看了会沉默,纯爱战士看了会流泪,两头不讨好精分产物
*必ooc
朝阳在薄雾中露出熹微光亮,灰色海水褪去,黑灰色的滩涂地便如疮疤一样暴露在外。
视察完围垦工地后,高启强笑着与工地项目部的人道别,临走时说改天一定喝酒吃饭,转身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。
冬天,海风冷冽刺骨,又涩又腥,吹得他头晕。
车驶出工地再到国道,走了不少土路,来去都被晃了一路,头疼仍未停止叫嚣,胃里又翻涌出新的风暴。
高启强难受地望着窗外,试图转移注意力,去找阴沉天空与海之间并不明显的界限。
到了家,车未停稳,车门便被打开。他冲到围墙边上,弯腰蜷成虾一样,一个劲儿地吐酸水,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吐的,早上接到工地电话就急着出门,根本没来得及吃早饭。
小虎忙不迭下车,大约是关切慰问语气太过强烈,把在屋里的陈书婷也招来。
看高启强这一脸煞白,陈书婷大惊失色,边扶着他,边帮着拍他的背,连忙问怎么回事儿,总不能大中午的就喝了两斤白的吧?
他摆了摆手,说晕车而已,小事。
本以为休息下便会好转,他也说自己这贱骨头,病气都懒得找他,睡一觉肯定好了!回屋就闷到被子里去,没曾想睡眠质量不容乐观。
转醒后浑身发冷,四肢瘫软无力,确认手表上的时间,也才过去二十多分钟。
高启强认命地望着天花板。
“我感冒了。”
陈书婷说,我猜也是。接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他胳肢窝底下去的体温计抽出来。
三十八度五。方才玩笑脸色全无,她皱起眉头,叹了口气,替他掖了掖被子,问:“还想吐吗?”
他摇头,又缩回被窝里去,只露出一双眼睛,缓慢地眨巴着,像路边的流浪狗一样,看着怪可怜的。
“晓晨呢?”
“这个点,早就上学去了。”
“放学了让小盛接他吧,今天就让孩子和小盛待着,现在流感很厉害的......你也离我远点儿,我睡一觉就好了……”
他气若游丝地念叨着,还没等到陈书婷给出确切答案,又昏睡了过去。
然后是个光怪陆离的梦。
梦里父亲又喝得烂醉,手里紧紧握着皮带,那皮带上的金属扣环映着家里昏黄灯光,他再熟悉不过。
父亲用皮带打他,也用它来打母亲。母亲惯不敢大声哭喊,她总怕招致更大的危机,每一下抽打,她瘦弱的身体都因疼痛而震颤,但绝不出声。
他想冲上前制止,却被禁锢在客厅中央,只能无力哭喊,最后试图用咒骂来转移父亲的注意力,就像从前那样。
父母二人无动于衷,他才明白:他们看不到自己,也听不到自己。不知过了多久,一颗雨点滴落在他头顶。
还未来得及反应,他就被门外涌进来的海水席卷。
大水要把这个家冲散,却依旧无法阻止父亲,直至水把他们淹没,一切定格于母亲哭泣的脸庞。被湍急水流卷走前,高启强想,这混蛋,真他妈无药可救啊……幸好死了。
眼前景象忽地变成徐雷死的那片池塘,周围没有一个人。
空气里是秋日特有的被阳光晒过的干燥,刚才四处蔓延的、属于海的腥臭味消失不见。
这地方他也不想多待,穿过树林,沿着附近山路走了许久,登上了个小山包,往西边望,就是现在的家附近的海域。
湛蓝海水拍在金黄沙滩上,给它镶了道银边,在落日里熠熠生辉。
徐江却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出现,大老远就能看到他身上几个硕大的血窟窿,煞风景得很。
高启强不害怕,只是反感。徐江也不做别的,只站在原地盯着自己,比活着的时候安静……这念头让高启强突然发笑。
“既然出来混,就要想好有被人做掉的一天,你不能怪我。”
“你想过自己有这一天吗?”
“当然想过。”他回答得不假思索,掠过徐江,继续朝前走。
“那想过自己的家人有这一天吗,最后只会剩你一个人!”
高启强嗤笑出声,并不打算和一个死人计较。
“想当初,你还要把陈书婷解决掉,你高启强怎么就没想过,现在一样也会有人盯上她呢?”
高启强闻言,浑身战栗,转过身去,看徐江被血浸染的嘴脸依旧洋洋自得,他怒不可遏,朝徐江挥了一拳,可对方竟凭空消失,自己因惯性跟着拳头向前栽,好不容易才找回平衡。
“徐江!你给我出来!”
他喊完,没得到任何回应。又剩他一个人。
很快,周围景物不断向海平面折叠,一切都在坍缩。
睁开眼,便是陈书婷焦急的脸。
陈书婷坐在床边,靠近他,问他是要什么吗,他看起来茫然,回过神后猛地抓住她的手,嘴唇翕动,却说不出半个字,双眼也变得幽深而湿润,惊恐地望着周遭事物。
烧糊涂了又做噩梦,看得她不免心软,一边把他额前掉下来的几缕头发往后捋,一边安慰,又接着说已经托小盛看着晓晨,今天全心全意照顾他。
经历激动情绪后,他脑袋直发懵,下意识伸出手圈住她的腰。
平时他这样,她肯定是要嫌弃地推开他,可现在拿他没办法,语气无奈又柔软,说:“哎呀,只是梦而已……再说了,我不是在这儿呢吗?”
对啊,她在这儿。他心里徒生了些勇气,因呼吸急促而频繁起伏的胸膛也终于变得平缓。
被叫着起来吃了点粥,喝完药后又沉沉睡去,再醒来已是凌晨。
他看身旁陈书婷睡得正熟,蹑手蹑脚下了床,溜出房间,找到手机后把病着没做的事情交待好,正准备原路返回,就被她抓个正着。
“高启强!出来也不穿着拖鞋,这地上多凉啊!活该你感冒!”
“刚刚觉得还挺热的,再说了,咱家不是有暖气吗?”
她风风火火走来,一双含着怒气的美目直勾勾地盯他,下一秒,用手背贴他额头,一时间,萦绕鼻尖的温软香气让他内心又酥又痒。
“还是有点烧。”
他也不嘴硬否认,说了句嗯,把她手掌合拢于自己手中,感受她的温凉。
做夫妻三年有余,她当然知道他意欲何为。
“神经吧你?病都没好全……”
“已经好得七七八八,大概是受凉而已,不传染。”
她半信半疑地接着他的抚摸和吻。
一开始的时候,他也笨拙,却真诚得迷人,后来精进不少,被夸了他也能大言不惭自诩在这方面无师自通。
本想玩笑般地诬赖他曾花钱实战过多次,可她也明白,这不是看几张碟片或是去花街柳巷流连就能学来的。
不论是年轻时谈的男生,还是后来的白江波,都无一例外地把自己的快感排在让女人愉悦这件事前面。
可高启强不一样,他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做法能让她开心,并像是以此为目标似的,事后在卫生间里还会一边洗漱,一边摇头晃脑、荒腔走板地对她唱“你快乐所以我快乐”。
她捧起他的脸,雨点般密集的吻落下。
他被勾去了魂,头晕目眩,好像又回到海边,不是烂泥地,而是从家里阳台望出去有沙滩的那种,海也没有像鱼摊一样的腥味,空气尽是湿润的花和她的香气。
海浪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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