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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 see you.

【YT×Yan】彼岸

timeline:after手术两公婆去澳洲见Dr.Lui

warning:ooc / 私设 / 喜剧成分但不多 / YT不友好型

摘要:见家长;被亲戚“围攻”;一对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恋人试图抓住永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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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昏沉穿梭于片段记忆之中,他被轻柔声音唤醒。

 

  眼罩揭开,惺忪睡眼正好对上她眼眸,杨逸滔已然忘却方才做的梦是好是坏。

 

  对方脸上欣喜神色让杨逸滔不自觉泛起笑容,他想问怎么了,见她指着窗外,于是循着望去,只见在飞机舷窗外,带有色晕光环正漂浮于云端之上。

 

  “听说看到光晕的人会获得好运。”她说道。

 

  “我的确需要好运……毕竟马上要见Dr.吕。”

 

  她轻轻撞了他的手臂,在无声中笑得开怀。

 

  落地后,两人叫车前往吕仲学住处。一路上Yan多少也有些忐忑,再看身边的他也同样地陷入沉默。

 

  车途漫长,延至天际的平原与他坚毅侧脸在黄昏下的剪影,是她坠入梦乡前看到最后一个画面。

 

  到达目的地,夜色悄然降临。深秋来自山间的风,穿过树林到达寂寥原野,裹挟着冷意再剥蚀温热。

 

  一下车,狂野的风猛地掠过身躯,跨越半个世界,季节倒转,比想象中寒冷,Yan不由自主往他那侧靠,YT也将她揽得更紧些。

 

  眼前木质结构且鲜明设计感的屋子便是吕仲学的住处,与自然融为一体,在旷野之中不显突兀。他的思绪不合时宜地飘忽,想到将来他们的新屋可以采用类似的设计方式。

 

  “头发变短了一点。”

 

  对杨逸滔说的第一句话,亲切熟络得不像吕仲学。YT看向Yan,知道应是她提前叮嘱的缘故,又快速掩盖自己方才瞬时的慌张,笑着寒暄起来。

 

  久违转变身份后的再次见面不算尴尬,杨逸滔在家里亲戚的热情引导下,把行李放到房间,Yan则因为与父亲聊天而姗姗来迟。

 

  “再过一个小时开饭。”

 

  杨逸滔看她回来,宛如沙漠里行走几天几夜终遇绿洲,方才短短半个小时惨遭众亲戚“围攻”的所有痛苦,都在见到她面庞的那刻化作虚无。Yan关上门,把一众亲戚的窃窃私语隔开,转头只见他直挺的身板一下子松懈下来,他伸了个懒腰就躺倒在床上,因疲惫不堪而不自觉叹了口气。

 

  “刚才和亲戚们聊天了吗?”

 

  “是啊……”

 

  想起方才二姑妈和三姑妈是如何左右夹击钳住他的手臂,颇为热络地逼问他们几时生仔,而二伯父又是如何面色凝重地问他你这把年纪还行不行,他就又不由得苦笑起来。

 

  吕霭宁在他身旁坐下,嘴上安慰着,可那眼角笑着的弧度分明是幸灾乐祸。

 

  “那,你行不行啊?”

 

  “你说呢,杨太?”

 

  说完,YT猛地起身将她一把搂住,囫囵转了个身,她一声惊呼后又在他身下爆发出连连笑声。

 

  她对他试图营造出压迫感的行为并不买帐,从那调皮狡黠的神情就可见一斑。

 

  杨逸滔佯装黑面,可逗完她后,也忍不住在她脖颈间落下温柔一吻。突如其来的细腻温存倒弄得她心痒起来,两人对视一眼,多年练就的默契派上用场。

 

  纵情深吻过后,紊乱呼吸与心跳声回荡于耳畔,正当她要将他身上的羊绒衫脱下时,敲门声与晚饭已提前准备好的消息让激昂澎湃戛然而止。

 

  最后,YT揉了揉她的肩膀,推她向前走,还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:To be continued.

 

  亲昵又幼稚的举动惹得吕霭宁仰头大笑。

 

  除开二伯父在整个晚餐过程中,对试管婴儿等多种怀孕方式进行了近乎严谨的学术探讨以外,其他时间还是过得较为轻松愉快。眼看着用餐完毕,YT又要被七大姑八大姨围住,Yan即刻对坐在主桌位置打算离开的Daddy使了个眼色,于是吕仲学勉强开口,将他单独叫到书房。

 

  YT和亲戚周旋片刻,比先前要自如许多,末了,拿与岳丈谈话为借口脱身。

 

  书房隔音极佳,门关上后屋内陷入寂静,只有墙上挂着的摆钟发出规律且清脆的声响。

 

  环视周围,却没有Dr.吕的踪迹,杨逸滔安静等候片刻,隐约看到书房露台外有明灭不定的星火飘忽于黑暗之中。

 

  他循着光点过去,在花坛旁找到了Dr.Lui。

 

  “Dr.Lui,你好像不该抽烟的。”

 

  “你要向Yan告状吗?”

 

  杨逸滔甚至无法忽视言语之中那份再熟悉不过的压迫与威严感,挑了挑眉,语气故作正经,却不免带着些狡黠地回道: “我还是倾向于替你保守这个秘密。”

 

  翁婿二人站在昏暗角落,本不必要地,受着深秋冷冽寒风一来一回地聊着。

 

  “你比她年长这么多,又生了病,若真到那天,Yan要怎么办?”

 

  “我不是没想过这一点,手术前就只能力所能及地给她保障,现在只能多陪伴她。”

 

  话说得轻飘飘,可吕仲学掂量得清份量大小,不再多问。

 

  生老病死,就如花开花落、寒暑交替,皆是不可改变的万物规律。作为医生,YT有着较为淡然超脱的生死观,却依然在望向她眼眸时,贪恋如恩赐般多出的每分每秒、开始渴望不切实际的永恒。

 

  印象中他也与Yan聊过此类话题。那时刚拍拖,平日忙得脚不沾地,便恨不得抓住每个相伴机会,最热衷的活动,往往仅是饭后散步与漫无边际的闲聊。

 

  “人死后化为尘土,与世界再度融合在一起,每一颗粒子都有着不同的可能性,可以化作风和雨、或是天上的星辰、或宇宙中的尘埃……”他望着街灯后严重光污染的夜空,学她那样感性,可话锋一转,又回归本我:“许多宗教里含有所谓轮回的概念,便是对这种观点的异化。”

 

  “但很悲伤不是吗?”Yan不复往常那般露出甜蜜随性笑容,而是带着些悲戚。

 

  他侧过头,牵起她的手,问为什么,脸上的不解太过理所应当。

 

  “……如果两个相爱的人分离,那要经过多漫长的时间,历经怎样曲折的旅程,才能在茫茫宇宙中相遇啊?”

 

  当时,病痛与死亡的阴影仍未侵袭,看她如此感触,YT不甚理解。安慰两句后轻捏她的手,直至确认彻底驱散阴霾后,才敢开始评论她共情能力过于旺盛,Yan则用杏仁体大小进行无力回击,两人身影在暖黄灯光中融到一处。

 

  牵着的手微微发汗,却丝毫未动放开的心思。城市轰鸣与蝉声不绝,回荡于被闷热空气包裹着的小岛,仿佛歌唱着生命不息。

 

  柔软脆弱神情连同那个平凡夏夜,被糅合进岁月长河中,轻易遗忘于时间之海,再度拾起时,却发现如今她的坚强勇敢,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固成立。

 

  吕霭宁在屋子里外找了一圈才发现两人踪迹,YT见她到来,悄然侧身正好将吕仲学拿在手里的雪茄遮住,给了他“藏匿罪证”的时间。

 

  “外面这么冷,怎么还在这里聊天?”

 

  Yan远远站在门口询问,并假装自己没看到那点星火被忙不迭地熄灭。

 

  杨逸滔的沉默久得可疑,吕仲学见状,便在他背后先行回答: “屋子里太闷了就出来待一下,马上要回去了。”

 

  Yan只叫快些回来,转身进了门。吕仲学把雪茄夹在手指间,绕过YT往前走,悠悠道:“真不知道说你反应快还是慢。”

 

  杨逸滔只是无奈笑着,翁婿二人再话起家常,细碎语句飘散在风里,微不可闻。聊完与Dr.吕道了晚安后,YT进入房间。

 

  合上门,不难发现屋里那位脸上愠怒神色。想来也是,她一向敏锐,那点雕虫小技又怎能轻易逃脱她法眼?

 

  杨逸滔面上如常,举动则带有过分亲近的意味,讨好地伸出双手,欲将她圈进怀里,然后不出意料地,被轻轻推开。

 

  Yan皱着眉头,把他手牵起来闻了闻,未捕捉到烟草或是雪茄气息, 问:“你没抽吗?”

 

  “没有。”他诚恳说道。

 

  见爱人眉头稍微柔和舒缓,杨逸滔暗自松口气,却又听得她嘴上不饶人:“沉默也是犯罪。”

 

  “那,给我个赎罪的机会?”

 

  音色挑逗,本是针锋相对的质问气氛,却不知怎的突变为共赴云雨欢畅淋漓。

 

  结尾是在昏暗中相拥。眼眸中沾染着兴奋余波已然随时间沉寂,灵动狡黠瞳孔,在昏暗光线里添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哀愁。

 

  她感性又富有同理心,但绝非多愁善感,因而他望着她,不免担忧,开口问怎么了,以便能够寻求化解方法。

 

  “没什么。”

 

  接着她翻过身去,似乎也只想找个更为舒服的姿势,可加上先前的闪烁其词,却更像是逃避他追问的拙劣方式。杨逸滔正踌躇是否该将话题延续时,她声音再次传来。

 

  “只是觉得,每分每秒像偷来的一样……”

 

  说完,Yan又带着自嘲意味地向空气发笑,故作轻快地填补无言间隙:“很傻的想法。”


  “不是偷来的,这是你为我、为我们赢来的。”

 

  义正严辞的反驳相悖于他一贯自持沉稳,直接而热烈,听上去倒像个楞头青。吕霭宁闻言,未如往常般亲昵或是热情附和,只是被逗笑,轻飘飘地道了晚安,把沉默归还夜晚。


  第二日,吕仲学与高尔夫球友有约在先,一早就离开家门,亲戚在这过夜一晚便纷纷回市区住处,约定一周后再来聚会。

 

  送他们离开后,家里就剩二人,杨逸滔说想去附近转一转,Yan很快就想到了个好去处。

 

  远处的灰色云彩是昨夜骤雨留下的痕,早晨明亮,却比昨日更寒冷,咸湿海风透过车窗缝隙掠过发间,最后一丝朦胧也消散殆尽。

 

  车开了一会儿,蔚蓝在眼前徐徐展开,Yan将车停至公路沿边,翻过路边栏杆再从斜坡上跳下,领他穿过低矮的灌木丛。

 

  杨逸滔跟随她身后,注意力放在她因步伐律动而轻盈跳跃的发梢,大概是太过入神,以至于他差些绊了一跤,她即刻投来关切眼神,确认对方无虞后,又不放心地伸出手。

 

  他当然是把手递上去。

 

  十指相扣刹那,杨逸滔分不清耳畔萦绕着的,究竟是太平洋海浪的鼓鸣,还是自己的心跳。

 

  翻过小坡,大海辽阔景象全然占据视野,他徜徉于流淌于高崖之上的海风,往身边望去,发觉自己更愿在她的澄澈眼波中沉浮。

 

  她感受到被依恋目光追索。

 

  回望时竟也不躲避,更显直接炙热,她露出羞涩笑容,抛下句“别这样”,自顾自走到另一侧去,忽地说起旁的来转移话题,说电影里许多主人公会在无人的地方通过大喊来抒发情绪,这于她而言总有些难以理解。

 

  “很难为情不是吗?”吕霭宁如是说。

 

  杨逸滔在听完不着边际的话后,居然认真提议可以试着喊些什么,算是一番体验。

 

  她因颇为无语笑出声,无厘头且糟糕的建议,如此想着却也不急着反驳,只是笑问:“那要喊什么话啊?”

 

  “在小时候,大人常说把恐惧叫出声来就不会再害怕了,听起来像是骗小孩的把戏,可长大后学了相关知识,姑且也能够把它看作一种比较直接且朴素的脱敏疗法……”

 

  若有所指的话语勾起敏锐直觉,因而接下来,他用平和温柔语气询问她的恐惧是什么,吕霭宁没有惊讶。

 

  显然与昨晚戛然而止的夜谈有关。只是他向来无意留心这些细枝末节,她又掉以轻心,于是轻易落了圈套,意识到再逃避也是无用,她开始思索答案。


  一直以来,忙碌工作使他们在无意中鲜少经历分别。连屈指可数的外出公干交流,都难以用周作为单位来计算,且其中总穿插着打公事旗号进行相互问候的短信或是电话,便也不觉分离太久。

 

  因而到做完手术、等待他苏醒那段时间就变得异常煎熬,吕霭宁也记不清具体是如何捱过去,晦暗浑噩皆停滞于他醒来那刻,恍如一场大梦。

 

  只记得混沌细碎想法和巨大喜悦碰撞,她笑着望他,却罕见地寡言,趁他检查完休息后,才敢偷偷跑到楼道里痛快哭一场。

 

  她害怕的其实与常人无异,无非是死亡、病痛与失去这些悬在每个人头上的永恒命题。

 

  她本想坦然地说害怕失去他,到了嘴边,却变成“你知道的”……笨拙又迂回,像极了他。吕霭宁此时衷心期盼他别再说安慰的话,否则自己又要没出息地哭出来。

 

  “我们做医生的都在和时间赛跑,但我们只是凡人,注定无法拥有永恒,最后都会输掉比赛……”

 

  远方海浪劈成一道道白色弧线,最后痕迹消失于浅滩,吕霭宁在微冷湿润空气中留下叹息,尽力将视线放于眼前景色上,以平息内心卷起的狂风巨浪。

 

  YT注视着她,目光融融,接着道:“……但人类的伟大之处在于,知道有些事情结局注定,却依然拼尽全力去完成,正如知道无法战胜时间,却也发明了永恒的定义,期望将美好延续下去。”

 

  说完,他握住她的手,她这才肯转过头来。

 

  吕霭宁眼眶发红,可也还是忍住没落下泪。

 

  许久后才开了口,声音因喉咙酸涩而喑哑,又被语气里的温柔中和软化。

 

  “永恒太贪心,所以我只想要明天。”

 

  他闻言后沉默,思绪跨越时空,忽地顿悟那个夏夜她看似没有来由的悲伤。接着,他愈发笃定内心想法,从风衣口袋掏出个盒子,Yan看一眼便认出是什么。

 

  “什么时候买的?”

 

  “总觉得少了正式求婚这一步,你一定又要说我不解风情。”

 

  答非所问虽令她好奇,可他的心思向来都不算难猜,赤忱虔诚姿态实在一眼就要望透,她也不必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答案。

 

  “我们去上海的时候买的吗?”

 

  他答了声嗯,算是勉强承认,脸上添了几分可贵的腼腆。

 

  暖意随澎湃心跳震动,从胸口涌至全身。这感受对两人来说并不陌生……

 

  像他当年似中学少男一般经历慌张、后也不敌她一句问话、终也承认藏匿已久的心意,像在病床前、她用戒指作为自己必然会打赢这场仗的承诺,或是像千百次,他们未曾沟通、却依然不约而同靠近彼此的每个曼妙时刻。

 

  他们无言中相拥,海岸也沉默注视,注视一对平凡恋人在宇宙渺小一隅,丈量永恒。

 

  “我向来不懂如何安慰,只能尽我所能让你……”

 

  杨逸滔在措辞时遭遇阻碍,显然,在表达细腻情感这件事上,他仍生疏得很。

 

  吕霭宁收下戒指,释然地呼出口长气,看他踌躇模样,干脆好心替他定义:


  “……让我感到,我们战胜了时间。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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